鹤北她只想咕咕咕

“我的爱俗气而热烈。”

百身何赎【何尚何】

监斩官和断头台的爱情故事

瞎BB产物

不准上升

 
 



  百身何赎。

  百身何赎!?

 
 



  烈日当头。

  “午时已到,斩——”何九华举起令牌。

  令牌落,人头落地。

  血溅了满断头台。

  好热。何九华顶着烈日还带着厚厚的官帽,心里暗自腹诽。干嘛要选大中午的砍头,他快热晕了。为了保持威严,他只好坐在监斩台上一动不动。

  侩子手擦刀复命,手下收尸,何九华签字处理手续 ,这才解放了自己,下了监斩台躲进阴凉里。

  何九华是该城新上任的监斩官。虽说只是芝麻大的小官,何九华却干的兢兢业业。

  他指挥着手下把溅满血的断头台冲洗干净。

  这是他上任后才有的习惯。刑场的断头台本是取的上好玉料,为的是人血日积月累沁入其中形成玉沁,换料下来的旧玉可以做道士的法器或是邪器,胆大的百姓还会凿一块带回家驱邪。何九华却是在每次行刑后把断头台冲洗干净,说是这么好的料子不能浸了邪气。

  等手下洗净了断头台,何九华这才回到他小小的官府。

 
 



  晚间,盛夏清风。

  何九华穿着常服一人在外头闲逛。虽是干的生杀予夺的差事何九华却不忘科举时他的书生意气,趁着月色温柔,想找找情怀。

  何九华诗没编出来,倒是发觉周围环境十分熟悉。乍一看,不知不觉是踱步到刑场。

  “姑娘放心,我定能报您父亲周全。”何九华正欲转身离去,却听得刑场内有人说话。刑场守卫不算森严,但也不是平民百姓可以随意进出的场地。

  何九华起疑,悄声知会了守卫,不动声色靠近断头台。

  眼见着一个公子,正对一位泪眼汪汪的年轻女子说着什么。那女子倒是寻常打扮,公子却是一身红衣,不知是不是夜色的映衬,那衣裳不是正红,红的阴郁,看一眼都有些呼吸不畅。

  就是私自幽会,也不该选刑场这地。何九华摇摇头,不想搞明白男男女女的爱恨情仇,准备离开。

  可那红衣公子眼尖,唤句:“既在就不必躲躲藏藏,尚某行事坦荡。”

  何九华也没什么尴尬的,就从藏身处出来了。那女子却是一惊。红衣公子安慰她道:“姑娘先回去等消息吧。”也没见红衣公子做什么,只是一挥手,那女子刹那间便不见了。

  何九华当的可是生死之差,奇闻轶事听多了,也见怪不怪。,客客气气一拱手:“公子尊姓大名?”

  “尚九熙。见过监斩官何大人。”红衣公子也笑嘻嘻拱手,一双眼睛水灵灵的,夜里更是动人,倒是生了个好模样。

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何九华好奇问。

  “何大人天天给我冲洗犯人血污,我怎能不记得。”尚九熙道。

  何九华这才感到惊奇,侧眼看旁边的断头台。只见月色下那玉石越发晶莹,而浸透的血沁越发暗淡,流光百转,美无方物。他确实听说过玉器沾了人气会成精怪。

  尚九熙见他猜透了半分,眼底笑意更深:“谢过何大人的好意。不过以后还是不要给我洗血污了。”

  “为何?”

  “玉器本邪,罪孽深重之人血气更邪。我是负了百年来无数的罪孽与冤怨而生的,靠血气给我能量。”尚九熙道。

  怪不得他衣服颜色是这样的。何九华又狐疑地打量尚九熙:“你既是邪物,必当害人。我孑然一身无妨,你又对那姑娘做了什么?或是她亦为妖邪?”

  “你们对于精怪的偏见真是深。”尚九熙好脾气地笑着,“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。”尚九熙跳上断头台,“今日我已与你言多,就当异闻听听罢。”说完他又是一挥手,何九华恢复意识,已经一头雾水地站在官府内了。

 
 



   过几日,又要问斩一人。

  何九华翻翻案卷,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,罪名是杀人。供述中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,可上头就草率的定罪了。何九华知道又是哪位有钱人招惹人了找的替罪羊,可他只是奉命办事的小官,其余一概封缄其口,不该问的就不问。

  是夜,何九华又神使鬼差的溜进刑场。

  尚九熙在对一对父女说着什么。

 “……今后当远走高飞……”尚九熙扶着那位老伯,正摆手不让那女子跪下。

  这两人何九华都认识,那女子就是昨天那位,而那老伯……何九华早上亲眼看见他人头落地。

  “很惊讶?”尚九熙“送”走那对父女,向何九华藏身处走来。

  “你有起死回生术?但尸体丢了很是麻烦。”何九华问。

  “我没那么大本事,只是个小小障眼法。”尚九熙又跳上断头台坐着,晃荡双腿,身后是寥寥月色,朦胧而神秘。

  尚九熙说,他在托人在江湖里挂了名号,能救回无辜被斩之人。那女子找到他,要他帮忙就下父亲,就是那顶罪的老伯。

  不要以为妖怪不会干好事——这是尚九熙在送走他之前说的话。

  何九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尚九熙是背负着罪孽和冤怨而生的——何九华清清楚楚地记得。他本该因积怨而害人,却努力为减少冤案而救人。

  他背负的东西会折磨他吗?会让他睡不着吗?

  何九华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,精怪不老不死,倒是他自己没睡好。

  还好第二天没什么案子。

 
 



  几日后穿来消息,曹家的败家少爷横死荒郊,身首分离。

  官府派人查不出个所以然,道士来细细一看说是精怪作祟。

  有人说是曹少爷害死的人来报仇了,有人说他罪有应得,反正坊间一片拍手称快。

  何九华知道是尚九熙干的。

  他去问了,尚九熙也没否认。

  “有些人总要付出代价的。”尚九熙如是道。

  只有那时,尚九熙孩童般的纯粹眼神里露出阴郁,像一只真正的祸妖。

  他们开始每晚借着月色在断头台边交谈,何九华给他带上面赏赐的好酒,一起醉得不醒人事,尚九熙带他试着飞掠几座城池,一道看尽人间烟火。

  他们也发生过争吵,何九华叱尚九熙不多发挥优势,救下一个,其他相信恶有恶报的人扔在一生中苦苦等待。尚九熙只是沉默,说他虽有异人之能,却也是浮生万物中沧海一粟,能尽多少力就尽力而为。

  最后两人都达成了共识,何九华试着在官场间艰难地护住无依无靠的百姓,尚九熙用他的手段告诉为非作歹的人们正义仍在。

 
 

 五

  那天夜里下着大雨,何九华出门,却发现雨点纷纷溅落他处,片衣不湿。

  是尚九熙站在他门口,鲜衣怒马,身后划过闪电,少年脸上轮廓分明,眼神如初。

  他们在雨中拥吻。大雨倾盆而下,星星倚靠云霞,河水护住鱼虾。

  那是一段值得记录的时光。

 
 

 六

  尚九熙一天比一天虚弱,红衣只剩下浅浅的粉色。

  尚九熙后天养成的刚正与天生的邪恶一直在相互排斥,何九华不想让他再受到罪孽侵扰换了刑场行刑,可没有能量来源他就无法存活。

  尚九熙最后也只是带着水晶一般的眼望他,一如初见的模样。

  他还有话没说,比如后天那个被冤枉的年轻人我救不了了,比如你要带着我那一份好好活着,比如最后一声“何大人”,或者“华儿”。尚九熙在何九华怀中化为烟尘。

  后来,世人皆知何九华,一人断案刚正不阿,缺不知尚九熙,斩奸除恶四海为家,直到遇见何九华。

 
 



  “尊名?”

  “何九华。”

  “因何而死?”

  “小人陷害。”

  “汝生前有功,可有何执念?”

   “想寻一人。”

  “何人?”

  “玉器化妖者,尚九熙。”

  “不可。其为邪物,当压于忘川桥下。”

  “…如何赎之?

  “纵是百身不赎。”

  “百身不赎……百身何赎……”

  “请更愿。”

  “可否……以吾万劫不复为代价,护他三生富贵永荣华,守他七生笑颜常如花。”

  “……也罢……将汝二人一同打入轮回道,结缘来世,如何?”

  “谢阎王。”

 
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(后来的故事,我们也知道。何九华站在了尚九熙左侧,一回头就能看见的。)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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